私．雜記

莫內從水景倒影觀照的「睡蓮」。 圖／巴黎瑪摩丹莫內美術館收藏、提供

莫內具代表性時期的畫作都與水有關。在法國哈佛港觀察日出、畫「日出‧印象」時，他才卅多歲，在晨霧瀰漫的港口、太陽緩緩上升，彷彿象徵他藝術生涯的開端。他在水中、霧中所擄獲的光影幻象，始終長相左右。他晚年專注在吉維尼花園裡畫睡蓮池時，更把所有的景物化為隱性的液態。如同變魔術般，他畫的明明是睡蓮池，畫中卻出現了彩雲與天空，水中倒影的雲彩、虛實相生的意境洋溢著東方的禪味。

睡蓮是莫內人生最後卅年主要的研究課題。莫內有時將注意力集中在池塘表面星羅棋布的睡蓮叢，捕捉池面上的蓮花、水草的光、影、色等變化，筆觸具象細膩。

有時，他像在玩著色調變化的遊戲，呈現藍色調的陰影、黃色的光、橙色的花朵與翠綠的蓮葉。有時，他描繪夜間綻放的睡蓮，湛藍的水面倒映夜空的澄靜。

顛覆傳統風景畫的規則，莫內藉著蓮池將無垠的天空帶到水面上，探索水中倒映的雲影。形成花在水中綻放、水草淹沒在水中，而雲彩舒展在水面上的美景。在北美館舉行的「莫內花園」特展有多幅「睡蓮」觀照了水中倒影的雲彩，從色調觀察更可發現有的反映了清晨的藍天白雲；有的則像是夕陽無限好的晚霞。

愈到後期，莫內寫生時愈貼近主體，他將形狀簡化為倒影。蓮、水草與雲影的形狀一一解體，讓觀者再也辨別不出任何形體，遺世而獨立的睡蓮更成為精神性的象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