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．雜記

在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行的「莫內花園」特展裡呈現的「小舟」。 （圖／巴黎瑪摩丹莫內美術館收藏）

莫內永遠在觀察水。當他遠離海洋時，他就觀察河流、小溪、運河，或睡蓮池。他常划著小船，就近研究水光、河岸景色。他還曾將船改造成水上畫室，以便在塞納河上創作。

出於對水的情感，莫內畫出他所觀察水的各種形態：濕潤的霧氣、火車頭散發的水蒸氣、堅硬的冰…。成名作「日出‧印象」，畫的不只是日出時的海景，更有朦朧的晨霧。

莫內筆下，水常成為支配畫面的主題。有時甚至帶有隱喻性：樹木透過霧水展枝；天空的雲彩如液體般柔軟；甚或天空只是水中反映出來的倒影。

莫內喜歡挑戰不可能。一八九○年六月，在寫給好友的信上寫道：「我又畫了些不可能畫得出來的東西：長著水草的水，水草在水流深處起伏。」

在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行的「莫內花園」特展裡呈現的「小舟」，正如莫內信中形容的小舟被「長著水草的水」所縈繞。畫面左側猶如發光載體的渦卷狀水草在水流深處起伏、隨波飄盪，觀者彷彿感受到微風輕拂。在這裡，莫內要表達的不僅是水草，更是大自然的生命力。

持續流動的水像是一去不復返的舊時光。無人駕駛的小舟看似徘徊在有形世界與虛擬的想像空間，繽紛的水草在旁搖晃著。漂流的小船與漂浮在水面上的瞬間感，統合生命中動與靜的元素，剎那化為永恆。

●「莫內花園」將在北美館展至六月五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