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．雜記

「由玫瑰花園眺望吉維尼住屋」是莫內眼疾時的畫作。 圖／巴黎瑪摩丹美術館收藏

莫內的眼睛擅長觀察瞬息萬變的光、影，他的快筆善於描繪地球七彩光輝。然而，從一九○八年起，莫內的視力越來越差，他除了靠吉維尼花園留給他的視覺印象作畫，還得將顏料管的位置預先安排好，以避免混淆色彩。晚年的莫內一直活在失明的恐懼中，唯有開刀才能治癒他的白內障，但當時的開刀技術卻可能使他的視力變得更糟。由於害怕開刀的未知數，直到一九二三年，莫內一直拒絕開刀。

一九二二年，莫內的白內障病入膏肓，正當他與眼疾搏鬥之際，他常選取花園的高處，從被玫瑰花叢遮蔽的角度觀看、描繪自己的住屋。這幅「由玫瑰花園眺望住屋」讓觀者分不清「哪裡有住屋？哪裡是玫瑰花園？」表現出莫內面對一個正在消解中的世界有強烈感受。

莫內在規劃吉維尼花園時，將通往主建物的通道種上玫瑰，並讓玫瑰攀爬上預先架好的拱型支架。西側的穀倉改建為莫內在園內的第一個畫室，畫室的上層是他們夫妻倆的臥室。正當莫內和眼盲搏鬥之際，他選取從花園高處，被玫瑰花叢掩蓋的屋子為主題，創作一系列畫作，這回在台展出其中兩張。

畫中燃燒的穹蒼和狀似火焰的樹叢，讓「房屋」在植物的漩渦中融解，化為魅影而和繁花相簇擁。畫家的世界正在消殞中，此畫捕捉了他對一個消解中世界的感受。幸而日後，莫內眼睛手術成功，又可欣喜地作畫；以此畫為分界，可觀察莫內隨眼疾轉變的內心世界。「莫內花園」將在北美館展至六月五日。